怀念刘纲纪先生

今天中午,当我打开手机查看微信时,看到一个令我十分意外和震惊的消息,我所尊敬和爱戴的刘纲纪先生因病去世!那一刻的震惊与痛惜,无法用言词来形容。

早年,对于死,我并不在意,自以为是看穿了的,无所谓的。特别是阅读《庄子》之后,庄子那种齐万物、泯生死的达观人生态度,深深地浸到了骨子里。但是,自2011年我父亲离世之后,突然很怕听到这类消息。每一次收到这类消息,似乎都能深切地感到死亡的气息透过文字向外播散,让我心下茫然,深感无助。那似乎已经愈合的伤口又再次被撕裂开来!

认识刘先生,是1995年在深圳召开的“美学与美育国际会议”上,我作为中华美学学会通讯记者去采访了刘先生。这之前,对他的书读得不多,但《中国美学史》却是当年考研时的必读书,曾反复阅读;他的《艺术哲学》也是很早就拜读过。那次采访具体谈到哪些问题,一时之间已不能完全想起来,只记得他谈到中国传统哲学和美学以农耕文明为基础,那时候人与自然之间有一种血肉交融关系;而现代文明却是以工业文明为基础,人与自然间早已割断了脐带,因此,传统哲学和美学面临重大转型问题。我在采访中问道,如何实现这种转型。刘先生当时笑着说:“你很敏锐,抓住了问题的根本。”他说此话时的音容笑貌犹在目前!

那次会议开了整整三天,是真正充满了“美”意的会议。国外学者、港台地区学者来了十多位,国内学者亦有大约四五十位(记不太确切了),嘉宾云集,精英荟萃。他们白天进行理论的探讨与交锋,晚上则是诗与艺术的灵感迸发。一张张桌子上,排满了纸笔墨砚文房四宝,每天都会有愿意挥毫泼墨者在此尽情挥洒他们的才华。我便是在那时拥有了刘先生的一幅墨宝。之前,刘先生并没有参加,是在我的一再要求之下,刘先生才拿起来了笔,激扬泼墨,抒发逸气与豪情。

那次的会议还不拘一格,组织了舞会。我跟刘先生跳了几曲。刘纲纪先生舞姿翩跹,风度绰然。

后来,刘先生在出版《传统文化、哲学与美学》时,收录了这次采访,并且第一时间把书寄给了我。我当时心里高兴之余,还有些不安,因为那只是刊登在中华美学学会内部通讯上的一篇采访。

近些年,多次见到过刘先生,刘先生看上去身体和精神都不错的。听闻他承诺要写完《中国美学史》全稿,并当面证实过这个消息,还一直欢欣鼓舞地期待着阅读!在前年武汉召开的中华美学学会年会上,我还借机抽空再次采访了刘先生作为《美学》的访谈稿。哪知,先生的音容笑貌犹在目前,斯人却已远引!

呜呼!泰山崩乎,梁柱坏乎,哲人萎乎!

呜呼!一代文杰离去,哲学痛失先生!

刘纲纪先生千古!先生一路走好!

2019年12月2日星期一

附:

恨自己才思寡淡,本想撰一幅挽联送别先生,一时之间却无法完全表达自己的心意。只想到了先生平生的研究领域,但自己的悲痛与惋惜之情却无法体现。只好在心里默默祝先生:一路走好!

悼刘纲纪先生:

思哲学建美学实践奠基

考周易问历史打通古今

学为世范

(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美学研究室主任)

图为作者(右)与刘纲纪先生(左)合影。摄于2003年11月,北京中华美学学会常务理事会期间。

图为2003年11月,中华美学学会常务理事会期间与会专家学者于北京合影留念。

图为作者与刘刚纪合影。摄于2017年中华美学学会年会期间。

图为作者(左)与刘纲纪(中)和张玉能(右)合影。摄于2017年,中华美学学会年会期间,作者采访刘刚纪教授之后。